[银土/高桂]论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

觉得每个人都被我写成了傻逼ORZ。我果然写不好高桂。

*架空 OOC 死蠢

 

“明明只是个中二病而已,却偏偏那么喜欢装逼。”

 

坂田银时走进坂本辰马的酒吧时,高杉晋助正坐在吧台边调制着鸡尾酒,暧昧的灯光打在他未被遮住的左眼上,瞳中的情绪晦暗不清。

“我说怎么老远就闻到了天然卷的臭味,嘴巴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啊银时。”

 

“彼此彼此。”坂田银时在他身边坐下,唤来酒保点了酒。

 

高杉晋助斜眼看了看银发男子,觉得惯常的懒散中掺了点阴郁。

 

“怎么?坐在这个位置的可不应该是我啊,你家那位呢?”

银时无意义地摇动着杯中的酒液,猩红的眼没精打采地下垂着,片刻之后,他才用有点没好气的语气闷声回答。

 

“吵了一架。”

 

“哦?”高杉顿时来了兴趣,事实上,让银时不爽的一切都能让他愉悦。

 

“他不让我碰他。”

“你妥协了?”

“那种要求,怎么可能啊!”

“所以?”

“在他反抗的时候,我不小心给了他一拳。”

“然后你就跑出来了?”

 

“真没出息。”高杉品了口酒,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不过你活该。”

 

“他妈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勉强压抑住的怒火被挑衅的语气轻易点燃,滔滔不绝的愤懑有了宣泄的出口。银时握紧杯沿,脆弱的玻璃仿佛在下一秒就将咔嚓作响着碎裂开去。

“老子现在都怀疑那家伙当时偏要来这所学校是不是为了那只大猩猩!每天给那家伙帮忙直到很晚才回家,回家之后也是一口一个‘近藤桑’,喂喂,虽然阿银我也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去嫉妒一只猩猩啦,但我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啊!作为有恋人的人,好歹也给我有点自觉啊那家伙!”

相当凶狠的一拳砸在吧台上,猩红色的眼中泛着许久未见的戾气,眉头却因为郁闷深深地皱起,是有点让人可怜的神气。

 

是了。高杉晋助想。就是这种委屈的神情,只会为一个人露出的神情。

不论是坂本辰马还是桂小太郎,甚至是自己,都不可能会让银时露出那种无奈又痛苦的神情。

 

 

他们这群人中,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认识的时间最为长久,是可以追溯互相扔泥巴的童年时代的那种长久。桂小太郎在小学时成为他们的朋友,然后上了初中又认识了坂本辰马。

自此曾经威震各大中学的joy4的成员到齐。

 

初中时代,是joy4最为光辉的时代。

 

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对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都有着强烈的兴趣,组建乐队,打群架,挑衅老师,出入酒吧,四个人都有着出众的长相,这是更加令人羡艳的资本。

而这其中,坂田银时以一头奇异的白发而最为闻名。

 

三年时光稍纵即逝,初中毕业后,辰马被坂本集团的董事长扔到了国外,而剩下三个人都升入了当地的高中。中二病尚未痊愈的高杉晋助依旧梦想着打破常规毁灭世界,桂小太郎则是回归了好学生路线。

而坂田银时,遇见了土方十四郎。

 

是最为标准的一见钟情。

 

当猩红的眸光撞上烟蓝,有无形的火花从交汇处溅出。用银时的话说,那时两颗沉寂已久的心第一次学会了跳动。而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渴望。

那是,同类的味道。

 

片刻之后,两条视线轻轻错开。

 

然后在开学后不久的一次出游中,两人成功跳过告白直接上垒。这种牵扯不清的关系被当作秘密瞒了一整个学年,期间无人发现。

 

 

真相揭开是在高二开学初的一次篮球比赛。

本校篮球部因为正选队员缺席而焦头烂额,对方选手已经开始了预热练习,作为篮球队队长的近藤勋简直快要哭出声来。

就在离球赛开场还不到五分钟时,坂田银时忽然穿着本校队服懒懒散散地出现在了球场。那时“白夜叉”的名号尚未从记忆中淡去,纷纷的猜测从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蔓延开来,最后发展成全场的欢呼。人们为白夜叉再临而讶异,而喜悦,而疯狂,但却不知他为何而来,或者说,为谁而来。

 

那场球赛打的出奇顺利,最终他们的球队以前所未有的分差赢下了比赛。白夜叉在其中功不可没,现场形成了一片欢悦的海洋,躁动冲击着每一条神经。

 

然后,银时一把拉过被其他队员推过来的土方,借着兴奋的余韵,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汗咸的,湿漉漉的不算美好的吻。

却成为了令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这也成为了坂田银时在那三年中,做过的最为出格的事情。

 

然而这两人毕竟有着太过相似的灵魂,也彼此有着不愿让步的东西,所以恩爱到闪瞎眼是事实,打架吵闹却也是家常便饭。

非常激烈的争执,也不是并未发生过。

 

“既然在一起那么辛苦,为什么从没想过分手呢?”

某次激烈的战争后,桂小太郎向银时提问。

 

银发少年先是怔了怔,紧接着无奈地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卷发。

“没办法啊,谁让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呢。”

 

“找不到比他更合我胃口的了啊。”

“所以即便有点辛苦,也心甘情愿啊。”

 

一边抽烟一边分神旁听的高杉闻言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抖M啊银时,真恶心。”

 

“喂喂喂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地对着当事人讲坏话好吗。而且阿银我啊,即使是精神上的抖M,在生理上也绝对是相当霸道的S哦。”

 

最终,银时用几瓶蛋黄酱重新赢回了土方的好感。

 

 

 

那段时间的坂田银时堪称情圣,对方掌握着傲娇的终极奥义他居然也能得心应手。

并不熟悉银时的人只道他一直都散发着那种不着边际却让人不由自主非常想要靠近的温暖气场,而了解银时的人却知道,他变了,改变得太多太过彻底,白夜叉的风头开始消弥,取而代之的,是作为每天无所事事的废柴而闻名的普通学生坂田银时。

 

高杉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刻意收敛,还是只是找回了真正的那个自己。

就像他之前从不知道,坂田银时对于他和土方十四郎的这段感情,竟是达到了如此认真的地步。

 

毕业前的最后的日子里,银时是真的在努力。

眼眶上的黑眼圈比那头亮眼的银发还要明显,尽管仍像平常那般不正经不着调,但所有人都看出,他真的是在拼命。

因为他距土方想要考上的大学还有太远的距离。

 

他之前的生活实在过的太过散漫,对于课堂上讲过的内容,也大部分只是在清醒时听了消遣,而高中的知识却又不像初中那样浅显。

 

但好在他确实头脑聪明,也许是多亏了考试前那一百多杯咖啡,又或许是得益于土方看他那么辛苦所赏赐的各种福利,又或许真的就是因为上天的垂怜。

最终他凭借超常发挥与土方考上了同一所学校相同的专业不同的系,两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哪知开学还不到两个月,就发生了这起大动干戈的事件。

 

 

 

银时趴在桌子上自顾自喝着闷酒,高杉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早就告诉你别跟个傻子似的信什么一见钟情。”

 

银时抬起头来阴恻恻地瞪他一眼。

“我可不觉得苦恋十年依旧不敢表白的万年中二生有什么资格说我。”

 

极其漂亮的反击。因为高杉的脸瞬间黑了一半。

就像高杉熟悉坂田银时的每一个表情,银时也知道高杉晋助近乎所有的秘密。

 

 

我爱你。三个字。

无论翻译成何种语言,每个音节都在唇齿间辗转徘徊,一字一顿,像吟诗一般带上抑扬与顿挫。

然而即使用最慢的速度道出,也仅需三秒。

 

不过三秒的长度,但在他这里却迟到了那么多年。

 

高杉很诧异自己还清楚地记得初见桂小太郎时的情景。少年垂着头紧张地站在教室前面,微长的头发绑成马尾乖顺地垂在脑后,阳光从窗外透过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是极其容易辨别的乖孩子的姿态。

 

而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却会在受到高年级学生欺侮被压在地上狠揍时露出倔强而不服输的漂亮眼神。

看到这一幕的银时连想都没想便直接冲了上去,高杉在原地犹豫了一秒紧随其后,他们三个当然不可能制服那些人高马大的毕业生,最多也只是有了稍许的还手余地。

 

最终筋疲力尽的三个人坐在地上看着对方鼻青脸肿大笑出声,那,便是他们三个人友谊的开端。

 

 

 

而高杉觉察到这段友谊的变质,却已经是初中时期。

 

那时JOY4正风头无二,为了与那些循规蹈矩的初中生划清界线,所要做的极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有一个令人羡艳的女友。

高杉的第一个女人叫来岛又子。

 

那是那个年纪的男生夜夜入梦的女神。身材发育的极其良好,胸部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两条白皙的腿笔直而又细长。

更重要的是,她对高杉忠贞不二。

 

他给了她所有女孩渴望拥有的近乎全部宠爱。甚至让她产生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的错觉。

来岛又子卧在高杉的怀中,鼻端萦绕成熟却依然属于少年的干净凛冽的味道,那是,属于高杉的气息。

 

“呐,晋助大人,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吧?”

 

她将左耳紧贴上那人泛着淡淡烟味的夹克。

听出了女孩语气中的恳求,高杉只是轻笑:“哦?我将来可是要毁灭世界的哦,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害怕么?”

 

女孩理所当然把这当作对自己的邀请,一时激动地难以成声。

“当……当然了!如果这是晋助大人的意愿,那么,这种世界,就毁灭掉好了!我会永远陪在晋助大人身边的!”

 

笑意从高杉眼中渐渐褪去,最后,他只是有点索然无味地推开女孩起身而去。

 

不……不应该是,这种回答。

 

 

多年之后,他又梦到那天。

 

那时的他们个头还不如教室里的饮水机高,却比同龄人更早萌芽了叛逆的思想,只是银时和桂对此还并无察觉,唯有高杉,他的叛逆是如此张扬凌厉,甚至带着让人感到心惊的偏激。

 

某个放学的午后,三人组同往常一样在外逗留,银时因为之前摄取了太多糖分而靠在花坛边昏昏欲睡,夕阳从城市的西边向下沉没,为世界染上凄凉的颜色。

 

“我将来,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敌人。”

高杉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着逐渐黯淡的天色,忽然没头没脑地这样说,桂坐在双杠上抬眼看他,目光中是茫然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早晚有一天这个世界会被我毁灭掉吧。”

高杉没打算做过多的解释,他当然不相信桂能体会他的那种心情。没有理会在旁边打瞌睡的银时,他半开玩笑地对桂说:“呐,怎么样假发?与我一道,毁灭这个世界吧。”

 

“不是假发是桂。”他皱起秀气的脸,始终坚持着这毫无意义的纠正,却并没有将高杉这种危险的想法当作一个单纯的玩笑。

“这个世界,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吧。如果被毁灭了,那么你我,银时,还有松阳老师,都会一同消失不见吧。”

“我可一点也不愿意看到那种事情发生啊。”

 

“所以,”他从双杠上跳下,直视着高杉的眼睛,目光中竟是满满的认真。“如果你做的太过分,晋助,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那晚之后他头痛欲裂,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在他的头脑中缭绕,一同挥之不去的,还有那双认真的执拗的眼睛。

 

有些东西早已在朝夕的相处间悄然发生改变。作为一个被认可的抖S,他爱着某种反抗精神胜于一切。

 

 

上了高中之后他又有了很多个女人,无一不有着烈性的眼神,却没有一个比那日夕阳下的目光更漂亮更令人心悸,他不停地变换着女人满足着自己的征服欲望,却固执地不肯碰任何一张饱满圆润的属于女人的唇,高杉晋助仍然保留着他的初吻这种事情,说出来让人耻笑。但似乎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他还保留着唯一的少年的青涩,坚信着那样的心情,要留给自己真正喜欢的,对的那个人。

 

 

高中的一次酒醉之后,他乘着酒劲将这些心事说给了银时。结果却只换来了对方相当平淡的反应。他对此表示不能理解,于是遭到了银时毫不留情的嘲笑。

 

“早就看出你对那家伙不一样了,我是懒得说出来,坂本是在装傻,也就只有假发那种天然呆,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是啊。高杉想,正是因为自己看上的家伙是个天然呆,所以才难以下手。

桂不是土方那种傲娇,被强吻之后狠狠揍了你一拳却并没有推开你就代表他也确实对你有意思。如果确实做到了那种地步,桂大概也并不能完全猜透这个动作的全部含义,甚至只是当作一个玩笑敷衍过去也说不定,而最是难办,便是无所表示的态度。

 

这也是虽被银时无数次吐槽“喜欢到这种地步还不敢去表白,中二病真是麻烦啊”,他也始终没能说出那个字的原因。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更加难以开口。但埋藏的越久,就更加的渴望溢出。

 

于是这个破绽被银时拿出来轻易地反将一军,高杉气闷地表示自己真是交友不慎,然而两个失意之人却已承受不起友谊破裂的打击,无奈之下只得借酒浇愁。

 

然而酒喝到一半,却偏偏有人不识好歹过来打扰。

“啊哈哈哈,我听陆奥说有两个笨蛋在这边喝酒,果然是你们这两个家伙啊!”

 

“我可不想被一个整天只会哈哈傻笑的笨蛋说啊。”银时没好气地瞪了走过来的酒吧老板坂本辰马一眼,黑色的卷发隐在黯淡模糊的光线中,唯墨镜闪耀着装逼的光芒,他身后跟着的陆奥依然是一张面瘫的脸。

 

“啊哈哈金时你可不要因为自己心情不爽就污蔑人啊!”坂本走过去撘住银时的肩膀,面部的画风忽然从白痴彻底转换成神棍,“你们的那些小烦恼,我和陆奥可是都听到了哦。”

他抬头冲对面的高杉笑了笑,结果遭到了对方不屑的白眼。

“不要害羞嘛,这种爱情上的小麻烦最是让人欲罢不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喂陆奥!”

他挺起身,一脸严肃地问着自己的手下。

“关于这种事情,你能想到什么解决方式?”

 

陆奥托起下巴做着面无表情的思考状。

“惹对方生气之后妄图和好和想要把对方从朋友变为恋人说出令人信服的告白么……这么一结合确实有点难度……”

“但是,”她抬了抬眉毛,“我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在此之前……”

 

她将手掌摊开放到高杉和银时的鼻尖前,勾了勾手指做了个交钱的手势。

 

银时和高杉对视一眼,虽然坂本一向不靠谱,但既然提供想法的人是陆奥……

 

“成交。这笔账麻烦记在高杉先生名下。”

“平摊。不然你现在就从这里滚出去,坂田蠢货先生。”

 

 

 

 

土方十四郎站在坂本辰马所说的店面门外,额上爆出几根青筋。

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一个不那么繁华的角落,地理位置却并未影响到这家店的受欢迎程度,即便只是站在门外,亦能感受到店内火热的氛围,只是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不那么粗心的人都会发现,这家店内无论是服务生还是顾客,都是清一色的男性,土方看着打扮的像牛郎一样的男人们举着酒杯走来走去和人谈笑风生,非常轻而易举地就猜出了这家店的真正属性。

 

店牌上的彩灯刺的他眼疼。

 

 

转过身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桂小太郎,刚想抬手打个招呼,却同时看清了走在桂身后的坂田银时,土方的眼眸瞬间冰冷下来,本来已经准备扬起的微笑也凝固在了嘴角。

 

心底郁结的烦躁蠢蠢欲动,他侧过身想要点根烟安抚一下情绪,却被坂本辰马在身后搂住了肩膀。

“啊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土方君。”

土方侧过脸来瞪他一眼:“就知道你邀请我来没什么好事。”

他从牙缝里狠狠挤出这句话来,不过坂本对于他凶狠的态度只是但笑不语,脸上依旧是那种莫测的贱贱的表情。

 

银时看着坂本搭在土方肩上的手,眸色沉了沉。

 

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陆奥一把拍掉坂本的爪子,她将半长的发束起,穿着笔挺的制服,有种男女莫辨的英气。

“感谢各位光临本店,我和我的老板对于你们的到来表示非常欢迎,虽然本店刚刚开业不过恕不接受任何赊账与打折,现在,请各位与我一同进去,高杉大人正在里面等候诸位。”

她语调平板地像是背教科书一般说完这段话后,不由分说地抓起土方的胳膊把他拽进了店里,其他人对视一眼,默默跟上。

 

 

因为桂坐在了高杉的旁边,银时不得不坐到土方身边唯一的空位上。坂本和陆奥借口要照顾生意把他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于是只留他们四个在这里相对无言。

因为有着极其出众的样貌,即使在这样的店里他们这一桌也格外引人注目。但因为四个人的组合让人觉得难以靠近,并且又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古怪气场,所以尽管不停的有人窥视着这边,却并没有人敢于真正上前。

 

没有人开口讲话,气氛非常的……僵硬。

空间过于狭小,以至于正在闹别扭的两个人不得不并肩而坐,却想尽一切办法躲避着对方的视线,高杉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就连桂都发现了异常。

 

“我说……”他突兀开口打破长时间的沉寂,三道目光猛地在他身上汇聚,之后其中两道仓皇错开。

 

“……我们来玩UNO吧……”

无人回答,剩下三人各怀鬼胎。

 

桂耸肩,作为一个天然呆他完美地没能从尴尬的气氛中感受到什么,单纯地将三个人的冷淡归结为对这个游戏并没有兴趣,他转而开始碎碎念着纠结要不要怂恿一下这里的人加入自己的东京守护者协会。

 

 

“我……去一下洗手间。”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土方十四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脸上泼点凉水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怎么应对这操蛋的情形。他站起来,走出去,大腿不小心碰到银时的膝盖。

 

银时发觉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

高杉的面部肌肉诡异地抽动了一下。

 

只剩下三个人的饭桌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于是撇开了完全状况之外的桂,高杉和银时开始了眼神交流。

 

[你先上。]银时微微偏头。

〔凭什么。〕高杉扬眉。

〔我老婆不在。〕

〔刚才怎么不见你出手?〕

〔你他妈懂什么,那时候时机不对。〕

〔不对个屁,这种借口我也能用。〕

 

银时斜了斜眼示意高杉看向桂。

 

某只天然呆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品尝服务生端来的甜点,而他吃的过于狼吞虎咽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边已经挂上了殷红的……草莓酱。

 

高杉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是错过了便很难有第二次的,非常美妙的机会。

 

〔这时候不上,还是不是男人。〕

银时用眼神刺激他。

 

高杉的怒气值以无药可救的速度向上狂奔,他这一生最讨厌两件事,一件是输给银时,一件是被银时嘲笑,而要让他在这两件事情即将同时发生的此时保持沉默,怎么可能!

 

他直起歪斜的身体,脸上虽仍是高冷的表情,心脏却以前所未有的的速度狂跳着,他慢慢凑近,然后双手抓住桂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

“我说,假发……”

 

然而他终究是没能说出那句话。

 

 

“呦,美人,这么美好的夜晚可不该独身一人啊,请问我有这个荣幸来请你喝一杯么?”

 

土方并没能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那个有着金毛离子烫的男人抓住自己的手时,本能地想要狠狠甩开。然而在他付诸于行动之前,银时已经扑过来按倒了那个人。待他回过神,自己已根本无法介入这由自己引发的荒唐透顶的打斗。

 

积聚却一直无处发泄从而只能苦苦压抑的怒火与男性的占有欲在一瞬间爆发,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打斗,而占据上风的一方丝毫不肯手下留情,四周的人惊慌地退散开去,却没有人真的愿意离战场太远,人们都喜欢这样的戏码,他们都期待这将会是一场好戏。

 

而不远处的高杉,则非常自然地抬手覆住桂的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种画面并不适宜观看。”高杉回答,桂颤抖的睫毛被包裹在他的手心。

“可我又不是小孩子。”

“只是那边那家伙的行为太愚蠢,不值得看罢了。”

 

 

可惜的是,这场好戏并未能延续太久。打扮的像牛郎一样的金发男人不可能是曾经的白夜叉的对手。奈何他招惹的人恰是老板的朋友,所以即便被揍的狼狈不堪他也终究只敢于坐在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不过当他发现来给他上药的人是个有着漂亮眼睛的黑发小哥时,他忽然觉得能挨这一顿胖揍简直就是自己今晚的幸运。

 

而另一边,土方也从前台借了药水,正给银时不甚温柔地上药。

 

“嘶……好痛。你他妈就不能温柔点么?”

“所以说你是蠢货么?到底为什么会冲过去啊!”

 

土方气急败坏地吼回去,但却终究还是心疼,点药的动作轻柔了许多,他凑近了些许,淡淡的气息扑打在银时脸上,心思痒痒的。

 

“我说,老婆……”

“滚!谁他妈是你老婆!”

“那么……和好吧,土方蛋黄酱。”

 

“……知道了,坂田天然卷。”

 

 

重修旧好的两人很快以算总账为借口提前退席,然而不论是高杉还是桂都知道他们只是迫不及待想来上一发。

 

剩下的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匆匆与辰马打了招呼,高杉开车将桂送回学校。

等候桂的外国学生看到他从一个陌生的帅气男人的车上下来不由得开始起哄,桂抬手对他们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扭头不好意思地转头对高杉笑笑。

高杉挥挥手表示他并未在意。却在桂转身向同伴走去时叫住了他。

 

“呐,假发。我说啊……”

桂疑惑地望着他,眼睛中盛着今晚的星光。

 

“好久没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了啊。”

 

“谁说不是呢。”桂的表情舒缓下来。“不过以后……也会永远这样在一起吧。”

 

他们摆手互道了再见。

 

 

果然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字。

高杉松开握紧的拳头,心情却并没有怎么沮丧。

 

他想起银时说过的一句话。

银时说你啊和假发那家伙还真般配,一个每天中二病发作想要让世界陷入永久的黑暗一个整天傻兮兮地嚷着说要给世界带来一个崭新的黎明。

 

他们有着共同的出发点,却最终背道而驰。

就像光与暗,同生一处,泾渭分明,却始终纠缠不休,黑暗妄图吞噬光明,光明希冀笼罩黑暗,如同磁铁的两极,致命的吸引。

 

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孽缘,那么认清它,只不过用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十年;如果有些东西注定属于自己,那么不开口说出来也并没有什么所谓。

 

他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朦胧的烟雾模糊了后视镜中桂远去的身影。

看来那些钱的价值,是注定不可能收回来了。

 

 

听到汽车发动声音的桂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车灯隐没在黑暗之中。

 

他抬手摸了摸眼角,那里残留的,是高杉的温度。

“是白痴么?那个家伙。”

 

轻声的呢喃散入秋季的夜空。

 

彼此都心照不宣。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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